第75章(1 / 2)
缘一和他们也很相像,好像只有岩胜一人无法融入那奇妙的氛围中。但母亲和阿鱼都是擅长照顾人的大人,也不像父亲那么严厉,感觉……很温柔……虽然不是时时都显露在表面上,但就是有那种感觉。
可阿鱼的脑回路有时候也非常的奇怪,缘一留下书信消失的那一天,母亲大人在惊讶过后,落下了眼泪。可阿鱼呢,却在那说:“现在的和尚不用剃光头吧。”他好像真的很在意这回事,对于自己的头发,每天也用梳子一簇簇地进行梳理。
……
十二岁那年,继国岩胜行了元服礼,正式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少主这一职位代表的一切。
他做得比谁都要认真,每一天每一天都到了夜半时分才肯睡去。
十三岁那年,岩胜订了婚约,婚约的对象是同为武士家的小姐,闺名雪世,是和母亲一样的大家闺秀,比我还要年长两岁。
在举行典礼之后,阿鱼也像缘一当年那样,留下了一封书信后离开了。
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有缘再见。
不去寻找的话,谁都不会再相见的。
岩胜知道缘一在兰因寺里当着俗世僧侣,阿鱼则离开了甲府城,最后一个看见他的人说他跳进了一口井,可井里没有一滴水,人就那么消失了。
一切飘渺得像是一个传说。
没过几年,母亲因为半身瘫痪的加重病倒了,在病榻上缠绵了一个季节,她永远地离开了。两年后,父亲也在山路上滑落了下来,是砍柴的樵夫发现了他变得冰冷的尸体。
雪世温柔地宽慰着他,这一年,岩胜十八岁,雪世二十一岁。时间变得格外缓慢,它似乎睡着了,所以以这种慢悠悠的速度从岩胜身旁流逝。
直到那一天,他又遇到了曾经从阿鱼口中听闻过的“鬼”。
那是一个有着黑发红瞳的男子,一见到他,岩胜就明白自己无法战胜对方。那个男人像一座恐怖的火山,随时随地都在散发令人绝望的气息。
为什么甲府城里会有这样的人物?他穿着华贵,皮肤洁白没有疤痕,压根就不是一名武士。可如果是贵公子,没道理有那种气势。
那个男人一见到继国岩胜,便低沉地问:“你就是继国缘一的兄长?”
从一个陌生的、恐怖的男人口中听见这个已经长达十年未出现过的名字,岩胜一时恍惚。也许对方说的不是“缘一”,而是别的什么名字。
男人有着蛇一样的瞳孔,在对方的震慑下,岩胜甚至无法拔出他的武士刀。月光下,他似乎还能够听到若有若无的蛇的嘶鸣,也就是这时候,岩胜想到了阿鱼所说的“鬼”。
时间和空间在刹那间被拉长,两道火焰构成的圆弧交叠出现。月亮之下,有一个人影挥舞着赫色刀刃出现在了男人的背后,黑发红眼的男人睁眼欲裂,他大喊了一声“继国缘一!”,好端端的身体突然爆裂成无数的肉块,向四面八方飞去。
蛇的嘶鸣渐渐地消失了,但岩胜却觉得那个男人并没有死,他只是逃走了。
到了这时,岩胜才认出了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剑士。
继国缘一。
背负着一个小小的梅花布袋,鹅黄色的里衣搭着缝补过的红色羽织,整个人还是一如当年那寒酸的模样。
他擦了擦刀刃,目光落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
……
肉块们拼成了一颗人头,人头上青筋鼓起,从边上冒出了两只手臂。
黑发红眼的鬼颤抖地爬进茅草丛中。痛,疼痛,被赫刀砍中的地方怎么都恢复不了,只余下深入骨髓的剧痛。
鬼的名字叫做鬼舞辻无惨,是平安时代吃下了一副怪药后诞生的第一只恶鬼。他不停的杀人,而他制造的眷属们也在不停的吃人,那些憎恨他的家伙们组成了团队,说什么也要将这只鬼的生命彻底扼杀。
鬼舞辻无惨从来都不将那群剑士放在眼中,只因他们实在是太弱小了。弱小,无能,连他的脚后跟都触碰不到。
几百年的无人能敌养成了鬼自大的脾气,直到他遇到那个叫做继国缘一的男人。看上去无比文弱,可一刀下来,却让鬼舞辻无惨的身体无法再复原。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对方的亲属所在,想要通过挟持他的家人来逼得对方自杀,可他又一次被切开了。
鬼舞辻无惨拖着仅剩的身体逃跑着,他逃了三天三夜,在这逃跑的三天三夜里,他只能以兔子、田鼠为食。
月光下,野兔的尸身横在一旁。溪水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是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涎水从鬼舞辻无惨的口角流了下来,他得吃人,他得吃人才行!三天了,他才长出来半个手掌那么大的身体。
鬼舞辻无惨像一条毒蛇般静悄悄地靠近,他来到对方的背后,口唇裂开,大得几乎能吞下一整颗人头。
少年在水池边清洗着双手。
当鬼舞辻无惨(的头颅)扑向他的时候,一把刀被扔了出来,刀尖穿透鬼的头颅,将他钉死在了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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