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祁韫泽突然暴起,一把揪住他领子,“再敢编排霜儿,老子现在就送你见阎王!”
苏仁被他这一嗓子吼得踉跄后退,官靴绊在门槛上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那撮山羊胡子气得直翘,活像只炸毛的老山羊:“祁大人这是做什么,下官也是一片好心,要是柳大人没死,你也就不用这么伤心了不是。”
“放你娘的屁!”祁韫泽眼珠子通红,拳头捏得咔吧响,“我媳妇儿尸骨还没凉透,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就急着来泼脏水,是存心不想让她好过啊!”
满屋子官员顿时噤若寒蝉。
苏仁臊眉耷眼地缩到人群最后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等夜深人静,祁韫泽独自跪在灵柩前,烛火一跳一跳的,照得他半边脸阴晴不定,他伸手摸着棺材板,手指头直哆嗦:“霜儿,戏演得够久了,该收网了。”
棺材里头突然‘咚咚咚’响了三下。
祁韫泽绷得死紧的肩膀总算松快了,嘴角扯出个几乎看不见的笑。
他鬼鬼祟祟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后,悄悄把棺材盖推开条缝。
柳霜序那张惨白的脸衬着寿衣,活像个纸扎人,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她喘着气小声问:“西域那边上钩没?”
“那老神棍信以为真了。”祁韫泽假装整理寿衣,凑近了嘀咕,“探子来报,他们以为你真蹬腿了,正调兵遣将准备攻城呢。”
柳霜序眼里精光一闪:“好,按原计划。”
外头突然响起脚步声,柳霜序立马闭眼装死。
祁韫泽‘咣当’合上棺材盖,扑通跪下又开始哭丧。
“祁大人。”姜娇娇红着眼圈进来,“女子学堂的姑娘们都不信,说先生这样的神仙人物怎么可能会这么短命,这才让我过来看看,只求祁大人给我一句实话,先生她没事的是不是?”
祁韫泽背对着她,肩膀一抽一抽的:“让她们节哀吧。”
这话一出,非但姜娇娇瞪大了眼睛,就连不远处都传来了拐杖落地的声音。
祁老夫人双手发抖,幸好有赵嬷嬷扶着,这才没有摔倒。
她步履蹒跚,到了灵堂里头,声音颤抖:“泽哥儿,你说的话可是真的?霜儿她真的我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没来得及弥补她,她怎么就撒手人寰了呢?”
说着,她便哭嚎起来。
祁韫泽张了张嘴。
他自然是不愿意瞒着祁老夫人,可此事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危险,他不能让这个计划有半点披露。
“母亲节哀。”他拱了拱手,道,“赵嬷嬷,将母亲带下去看顾好了,等霜儿的丧事办完,我自会去安抚母亲。”
祁老夫人仍旧哭得泣不成声。
赵嬷嬷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干脆强行将人给带走了。
祁韫泽这才去看姜娇娇:“姜小姐也看到了,府上近来实在是忙,不方便招待你,还请你先回吧。”
“好。”她点了点头,“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祁大人只管开口就是。”
等姜娇娇走远了,柳霜序才轻叹:“委屈这些丫头了。”
“再忍两天。”祁韫泽咬着后槽牙,“等西域那帮孙子钻进咱们的圈套,你就能去跟他们解释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