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裂开了。
露出几本脏兮兮的作业本。
曹妮妮的眼睛一下被刺痛,摸了摸本子的边角。
“这是别人不要,扔在垃圾桶里的。”
上面还沾着果汁,边缘被橡皮擦反复揉搓,成了黑色。
她小时侯翻过无数个垃圾桶,最是熟悉。
“看来她放学是自已回来的。
你爸……他拿了钱就不知道去哪里。
家里还欠了外债。”
“呵,以前在山里,他就喜欢赌牌。
狗改不了吃屎。”
见她这么刻薄形容自已的父亲,赵漫漫只是走过来,默默握住了她的手。
既然来了,她们也不打算就这么走。
买了一点东西,去隔壁一户人家,说是市区让慰问调查的。
女主人是附近的流动摊贩。
刚从厨房弄完午饭出来,后面还背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看见她们拎着奶粉来,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们都挺好的。
谢谢街道领导们的关心。
只是待会我要出摊,要先喂孩子爸吃东西,你们别介意啊。”
她端着碗,推开卧室门进去。
叶轻三人望过去,就见床上的男人直挺挺躺着,盖着棉被一动不动。
女人背着孩子,过去吃力地将他拖起来,勉强固定在床头,有一个坡度可以吃东西。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现在天晴,被子没那么潮湿,后背也不痒了。
不用给我买新的了。”
“还是要的,这里都洗破了。”
“你的手套才需要新的。
我看看你烫伤的地方好了没有?”
……
几平米的卧室里堆记了东西,却显得井井有条。
而这对看起来命运多舛的夫妻,也没有生出怨怼,反而趁着有限相处的空闲里,尽力关心着对方。
曹妮妮看得眼热,不禁扭过了头,不再去看。
有的人没瘫,日子还过得不如瘫了的。
十分钟后。
女人收拾了碗筷出来,又急忙忙想给孩子熬米粥。
“吃奶粉吧,方便也有营养。”
赵漫漫起身,主动去泡奶。
叶轻也伸出手。
“我抱她吧,你可以先吃饭。
更省时间。”
小时侯,她俩都照顾过庄纪清。
抱娃泡奶都驾轻就熟。
女人解开背带,也是如释重负。
第一次捧着碗,能轻松吃口饭。
“大哥是受伤了吗?”
赵漫漫关心道。
闻,女人却狐疑看向她。
“你们是新来街道实习的吧。
自从一年前我丈夫高空作业,意外高位截瘫后,我就一直在那边申请补助。”
赵漫漫点点头,也不是小时侯的傻白甜。
无伤大雅的谎信手拈来。
“这是给我们的考核任务,了解慰问情况,方便拉近我们与群众的距离。
大哥这种情况,公司给予赔偿了吗?”
“是是,你们街道处都是好人,不像那些黑心老板。
哎,我丈夫是给大楼外层擦玻璃的,原本说是有保险的。
但出事后才知道,对方竟然为了省钱办了假合通,我们文化低也不懂。
出事后老板拒绝赔偿,还把他给开除了。”
这种事,在底层打工人群里屡见不鲜。
他们的命仿佛不是命。
常常出事也只能吃哑巴亏。
赵漫漫心中正义感爆棚,当即就要开口。
“那我们……”
不料女人却是笑了起来,接着感慨道:
“诶,当时我也是万念俱灰,肚子里还有孩子,觉得日子没指望了。
幸好街道知道我的情况,主动给我补助,还帮我请律师打官司。”
嗯?
赵漫漫一怔,越听操作越熟悉。
“您说的是……轻轻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