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沈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会给那丫头找个好去处!”
虽然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沈肃清这人难得有求于人,傅守安便打着包票的应下。
反正到时候将人带回去吩咐手下的人去安排,让那丫头随便去个什么高门大户的在性子好的贵女身边当个一等贴身丫鬟。
清闲活少拿钱多,还不用签身契。
见傅守安应下,沈肃清这几天心中莫名的不安总算是心神稍定。
他执着卷轴走到桌案前又忽而想起什么,脚步停伫。
“今日长街何事喧嚣吵闹?”
一提这事,傅守安先是一愣,当即乐得藏不住后槽牙,“砰砰”猛拍着椅子扶手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背过气去。
“哎哟喂,骠骑大将军展家啊!展家那个独生女离家出走了,展将军同他夫人急疯了,找了两天了还闹到皇宫里去了呢。”
“闹到皇宫?”
“唉,说来也奇怪,明明皇上与皇后娘娘表现得那般厌恶展家,一听说那展家小千金失踪急得跟自己亲生孩子跑了一样,这不全京城正戒严搜查呢。”
说到这里,傅守安唏嘘一声啧啧称奇。
“据说彩霞公主都急哭了呢,非要拽着太子殿下出宫亲自去找。”
虽然离谱,但总归这事跟沈肃清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也没有接着往下问。
等两人谈完公事,趁着沈肃清还要留下整理文书,傅守安便想着来都来了索性今日便去侧院将人领回去。
他实在心痒痒,想看看向来古板又迂腐的沈兄到底捡回来一个什么绝世小可怜。
乍一踏入侧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迎风而立纤细单薄的背影。
青裙白衣,娉婷娇小。
哟,还真是个柔弱小姑娘!
傅守安来了兴致。
他揉揉脸,尽量让自己被残暴血腥的大理寺腌入味的一张凶脸上扬起几分热切和善的笑。
可他还没开口招呼,那背影的主人便缓缓转过身来。
少女半披着凌乱的发,凹陷的脸颊两侧打着青灰,面色苍白若鬼,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半敛的眼睛宛若被盐腌制了半年的死鱼般。
空洞,漆黑,没有丝毫光亮。
她狂放的捋起衣袖,大刀阔斧的将一条腿豪横的踩在旁边的石凳上,起皮的唇还叼了根半枯不黄的杂草正漫不经心的嚼着。
不等表情逐渐疑惑的傅守安做出反应,展信佳流里流气的单挑起一边眉,以轻浮狎玩的目光上下猥琐扫着打量着走进来的他。
一开口,就是一股流氓地痞混混内味。
“兄弟,你滴,有活介绍?”
刻意压低的粗嘎嗓音,尾音浑厚,意韵悠长。
语调好似一把杀过百来头猪又砍过一千块老柴饱经风霜的生锈柴刀,在傅守安心口上来回不停的划拉,簌簌掉渣。
傅守安:“……”
不是,哥们。
说好的胆怯善良呢?!
是他进来的方式不对吗,还是沈兄其实又往屋里捡了一个土匪?!
傅守安表情凝固,风中凌乱,呆滞的杵在原地。
任他猪脑过载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想起自己夸下的海口,他噎了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问。
“小丫头可有什么一技之长?”
像是刺绣、膳食、医理这些,不论精通,只要稍懂皮毛都是会被抢着要的,那些待字闺中的娇小姐们身边正缺这种能干的贴身侍女。
哪怕这丫头看上去……像是那种会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但沈兄难得开口他总得给个面子办妥。
谁知那丫头扯了扯嘴角,“呸”的一声吐出嘴里那根草冲他挑衅一笑。
“老子喜欢偷东西。”
傅守安:“……”
大理寺正·傅守安:这是可以说的吗。
展信佳:“谁家招到我可遭老罪了,我直接在府里进货,连后山的祖坟都给你刨了连夜把碑偷出去倒卖。”
不等傅守安消化完这句话缓过神,那小丫头往掌心吐了口唾沫狠狠的搓了搓手,又朝他眨眨左眼,缓缓露出一个诡异叵测意味深长的笑……
“噢,对了,我还生性不安分,喜欢勾引府里的少爷。”
“……”
——
傅守安回到正厅时,脚步虚浮,神色恍惚。
沈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