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城内,郑九坐在他的窝棚旁边仰望天穹。
天空越来越明亮,郑九躁动的情绪也终于缓和下来。
他当然知道云层深处有高阶修士在打架,打的惊天动地,倘若这场架发生在大宛城,恐怕已经把这里夷为平地了。
本以为高阶修士的这场架于己无关,郑九只是静静的看着。
可忽然间丹田气海内那座剑罡组成的囚笼开始猛烈晃动,并发出意义难明的猎猎之声,似有崩解的迹象。
郑九惊骇莫名,担心剑罡混乱后会伤及道元符种,一直小心翼翼的自观,同时分出另一道精神力时时关注天穹深处的战斗。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精神状态,或者说新冒出来的能力。
郑九的神识虽然被大天王鼎拦住了,但可以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在有限的空间里去捕捉和解析所关心的事物。
这并非简单的一心二用,而是修行界中极难达到的高度,叫做众观,或者叫借心境。
真正的一心二用是不存在的,因为意识的关注点不可能同时停留在不同目标上,但是借助某个标的去观察另一个标的可以轻松做到,以某个标的同时观察多个标的,便要借助神识去解构。
这种精神力法门很玄妙,类似于释教佛门的观自在,有一段非常透彻的描述,“观,是遍观,是为而不有,是用心若镜,是万物与我为一,是人一智而融万物。”
以心为镜,映照的万物是为诸相,诸相为法便是神识的一种解构。
每一道被分出去的神识都可以自主观察和判断,甚至发动攻击。
郑九在不知不觉中,以一种莫名奇妙的心态跨入了修行界中只有极少数高阶修士才能触及到的神识解构的领域。
猛烈的暴风雨终于过去,剑罡囚笼最终没有崩塌,但每一道剑罡上都出现了十分细密的裂纹。
“他受伤了?”郑九一瞬间明白谁来了。
“他又在跟谁打?”
“他是来寻我的么?”
“难道我又暴露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郑九陷入了极度不安中,他甚至做好的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可是,直到天光大亮,并没有谁来找他,倒是店里的大伙计远远的在街边扯了一嗓子,“日头都晒屁股了,还不来干活?”
于是郑九收了飞鸟等物件,屁颠屁颠的跑去干活。
杂货铺里的活儿不多,人口少了,生意清淡,若不是老掌柜失了俩伙计,又有几个大户需要维持,他是绝不会再雇伙计的。
加之郑九的要价低,人实在,也就勉勉强强收下了。
近段时间内都不会去蒲家堡,主家有通知,让半个月后再去,郑九也不着急,正好借着这个时间多试试他的飞鸟。
就算日后飞鸟成熟了,郑九也需要有一个身份,不会断然辞了工。
今日的活儿尤其少,跟着车老板到乡下的仓口把收的粮拉回来,两大车,一个上午就干完了。
从中午到下午没活干也不能闲着,清扫库房,打扫院落,能在眼睛里看到的活儿,郑九都要干,看不见的,也有大伙计不断的吆喝提醒,因为烦躁的掌柜近几天脾气极大,见不得闲货。
整个杂货铺的里里外外被郑九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能说一尘不染,但至少看上一眼就觉得十分敞亮,心里舒服。
“搞得这么透亮干嘛?老子这里是杂货铺,是卖粮油的,不是瓷器店、胭脂铺,这一个个吃饱了撑的,不让人省心。”
掌柜的出来转了一圈,一通骂骂咧咧,又气呼呼的背着手走进了后堂,实在是找不着茬,便硬发一通火。
“莫往心里去,掌柜的不是说你,他是有苦难诉。”
大伙计姓马,对郑九倒是很满意,活干的利索,人又好指挥,比之前那两个小伙计要省心多了,所以很难得的出安慰郑九。
“知道,不往心里去,只是掌柜的碰上啥难题了?”
“唉,这话本不该跟你说,看你实诚,我就随便聊两句。”马伙计左右看看,干脆把郑九拉到院子外面。
俩人蹲在一棵槐树下闲扯淡。
“掌柜的丫头……呃,千金,千金小姐哈,李小姐前几日病倒了,找郎中一直看不好,但私下有人说,李小姐的病症很像前几个月咱们大宛城爆发的瘟疫,连郎中也吓的都不敢来了,所以,掌柜这是心里有火,难过,还不好随便跟外人说。”
“咱这话哪说哪儿了,你千万不能乱传出去,听见没?”
郑九点点头,旋即便皱眉道,“听说上次瘟疫之后,城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有